打雨伞的花栗鼠

亲妈型厨力放出,无条件宠爱儿婿尤里酱和乖儿昴昴,左右固定,尤里左固定,昴右固定,对达西莉齐型CP天然好感+80

【2023赫昴情人节12h/21:00】Terminus

 他睁开眼的时候,赫利贝尔正抱着一袋林果从屋外走进来。

  林果看起来很新鲜,甚至还沾着点水珠,和狼人乱糟糟沾着血污的毛发看起来格格不入,对方似乎是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愉快地摇了摇尾巴。态度友好又亲切,那副模样就像是之前每次他吃不下东西时为他带来精心准备的开胃饭食一样。

  于是菜月昴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想着又是这样。

  

  无数次的死亡能为他堆砌起前进的地标,自然也会带来相应的代价。菜月昴的性情在一次次反复的轮回中变得愈发喜怒无常,世界线的混杂让他甚至会混淆身边人的死活,当从噩梦中清醒后直面在自己眼前鲜血淋漓的尸体活生生站在面前这个事实让少年经常崩溃地叫喊出声。所幸当世界在眼前褪色之后他也就逐渐习惯于这样的生活,甚至可以在睁眼后立刻判断出自己重新回到了哪个时间节点。

  他能很明晰回忆起身为肃清王的记忆,不管是如何带走卡拉拉基的最强者,亦或怎样从帝国交涉换得皇帝的怀刀,甚至于立在万魔殿前的红发剑圣悲愤的脸色和灰发奴隶刺出的那刀。对于他人来讲应当就是发生在几周前甚至几天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四国联合的肃清王讨伐战,对肃清王本人来讲却令人厌烦地重复了数次,原因倒也简单。少年恹恹地抬起眼,盯着眼前的狼人,语气倒完全没有获救的喜悦:

  “为什么又要救我?”

  然而狼人态度友善亲和,某种角度上甚至说得上是慈祥和蔼,对方耐心地取出林果甚至切出形状,给他送到床前,似乎全然没有听到少年的质问,还贴心为他准备了叉子方便取食。从数个轮回里得到经验的菜月昴也知道对方自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应他,少年伸出瘦弱的手拾起餐具,毫不意外地注意到,这次的金属叉尖端依旧被磨得圆润。

  少年忍不住吐槽到:“我这样怎么插得起来?”

  温暖皮毛的触感随即包裹了手背,虚虚拢住避免尖锐的指甲弄伤肌肤,微微使力叉起了林果,狼人倒是依旧一副悠闲模样咬着烟管,却一反常态没有点燃:

  “确实,倒是我为昴兄考虑不周了。”


  “我呢,很久之前看到过这么一种说法,狼是哺乳动物中最为忠诚的一类,保卫族群,守护配偶。”

  肃清王抱膝蜷在王位之上,突兀发言。语言中所暗示的对象此时并没在影子之中,礼赞者被王派出去处理一些麻烦的不配合者,他的身边目前只有青色雷光担任护卫。蓝发青年闻言从旁边直起身来顺手将刀扛到肩上,刚被处理掉的暗杀者的血液随着塞西尔斯的动作甩得到处都是, 少年因此嫌恶地又缩了缩身体,注意到老大动作的青年笑眯眯又毫无悔意顺势大煞风景:

  “赫利贝尔先生的话呢,我记得狼人这个种群死的就剩他一个人了哦”

  菜月昴被塞西尔斯的话语噎得一时间卡顿了一下,登时恨不得直起身给这没眼色的家伙一脚。但看着满身血污的笑眯眯九神将之首又放弃这一念头。他咬了咬嘴唇回忆顺着刚刚的话头继续:“抛开分类学的定义,单纯按照生活在一起来定义族群的话,那么一味庇护无法在自然界中生存的弱者的话,那某种程度也算是一种谋杀么。”

  “什么哺乳动物分类学之类的词语,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按我家老爸的要求来讲,无能的后代倒是没什么资格活下去的啦。”塞西尔斯大大咧咧踢开倒在王座旁的尸体顺势席地而坐,从不知道哪个位置掏出干净的粉球开始清洁刀刃上的血迹:“我呢,觉得如果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弱者的话,死掉反而更幸福哦。不过赫利贝尔先生大概不太一样,就算老大弱得要命应该也会庇护老大啦,就像老大说的那个什么,最忠诚的哺乳动物?”

  他垂眸盯着青年毛茸茸的蓝色发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倒不如说那才是让我担心的事情,你知道么,塞西尔斯,我觉得该死的东西,就应该好好死掉。”

  

  现在想起来倒算是一语成谶。

  肃清王的命运本应按照本人所规划那样,死于他眼中仅剩的那抹愤怒的薄红。但他的属下倒算是给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说实话他已经有些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万魔殿转身离去时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就已经被狼人带着离开到不知哪里的乡村,第一次的时候他颇为崩溃,然而赫利贝尔倒是考虑周全,别说刀子,他身边连个尖锐的物体都无法找到,更别提想办法自杀了。咬舌自尽的时候血液呛到喉咙里浓厚的铁锈味令人恶心作呕。第二次的时候他因为绝食虚弱得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把头强行埋进水盆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非常糟糕,如此几次他倒是重复了不少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死法,现在这次想来,事态失控的惊慌倒是让他从来没听过赫利贝尔先生到底想说些什么,只一味寻求死亡重新来过,唯一一次最为接近的印象也就是对方推门而入发现已经割腕的自己因而惊慌滚落到眼前的林果,失血过多导致的视线模糊让他也看不清狼人脸上究竟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这次他倒是准备好好听听赫利贝尔先生到底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因为狼本身庇护弱者的天性使然,还是和别人有着隐秘的交易因而需要留自己一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应该找到源头才能让自己避免在这轮回里反复的命运。

  

  狼人并未因为救下之人的质问而生气,反而很好脾气地坐在床沿。说实话赫利贝尔靠近的时候少年甚至还能嗅到浅淡的血液味道。毕竟带着一个累赘从那个剑圣手下逃脱绝非易事,说不定塞西尔斯同样参与在这个计划里,这么想来说不定和帝国那个讨人厌的黑发皇帝也有些关系。菜月昴脑子里盘算着不同的念头,倒是没有排斥狼人的靠近。直到对方毛茸茸的手心落在头上,揉了揉。

  一瞬间他紧绷起神经释放杀气,但是考虑到如今的现状,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像是撒娇。赫利贝尔倒是对少年的警惕习以为常,立刻松手退后示意自己毫无恶意:

  “不用担心,昴兄,已经安全了,塞兄那边拖住了剑圣,虽然大概会受些伤,但估计逃跑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谁会在乎那种事情,倒是赫利贝尔先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擅自插手别人的事情,就算是报恩也该有个限度”

  被从王位上带下的少年依旧语气冰冷,倒是仍有几分肃清王的意思:

  “赫利贝尔先生自己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情,是因为卡拉拉基的命令?还是和帝国皇帝的交换条件?我知道了,是因为对狼人种族的禁令作为交换么,那么......”

  “虽然早就知道昴兄心思敏感警惕得很,但是被怀疑到这个地步,即使是我也会有点受伤呢”

  一连串质疑被狼人略带困扰的语气打断。少年皱眉凝视着眼前仍然呈现黑白色的对象,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来点答案。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报恩才跟随昴兄,虽然说可能在传闻里忍者都是冷血无情,但我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吧”

  狼人凝视着黑发少年,在他人眼中大概是无情又残暴的君主,但是作为跟随时间最长的部下和对方只言片语里透露出的过去,他更倾向于对方不过是个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变得过分极端的孩子,虽然蜷缩在尸山尸海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却依旧会因为夜晚的梦魇惊醒哭喊。

  礼赞者并非完全的恶人,但也绝非剑圣那样保持着绝对的正义,忍者多作为一把锋利的兵刃,然而面对着黑发少年,他难得生出点自己的意愿,而碰巧对方并未直接命令于他,他也就钻了这么点空子遵循本心。

  “说实话,我呢,只不过是希望昴兄尽可能能活得更久一些罢了”

  

  某种意义上,真是最糟糕的答案了。

  在一切发展到无可救药的时刻,菜月昴充满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狼人从边缘的毛发开始慢慢颜色变淡,本以为是因为症状加重到看人都会消失,对方的毛发却在自己眼里呈现出淡淡的灰色,那一瞬间,菜月昴咬紧了下唇。

  他希望能死在有色彩之人手上,而对方却因告知祈求自己活得更久的愿望而恢复了颜色。大抵不会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嘲讽的事情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胸口还在飙血的塞西尔斯大大咧咧闯了进来,吵嚷着剑圣果然还是剑圣难对付得很下次一定干掉他,平常喧闹得要命的家伙这次倒是难得让他露出了笑容,狼人皱起眉头像以往那样责备对方几句,肃清王却招手示意对方走近。

  失血过多也会降低这家伙的反应速度么,菜月昴伸手将其身侧的梦剑抽出之时这样想着,却对上青年充满怜悯的蓝色眼睛。

  ————我呢,觉得如果是没有生存能力的弱者的话,死掉反而更幸福哦。

  总感觉,真是对不起赫利贝尔先生呢,他这样想着,对着向自己冲来的狼人微微一笑,将断刃搭上脖颈。

  

  

  再睁眼时还在万魔殿,他还维持着对剑圣吐舌的动作,前一秒还惊慌的狼人此时正沉稳站在身侧,俯身将他抱起,肃清王跟随部下沉进影子的时刻顺势揽上对方的脖颈,难得亲密地蹭了蹭,开口却是警告:

  “赫利贝尔先生,我想要好好死掉”

  对方一瞬僵硬了身体,不知道是因为他难得的亲昵举动还是因为打算被看穿,狼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他露出温和的笑意:

  “谨遵您的意愿。”

  

  于是少年安心走向自己命定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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