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雨伞的花栗鼠

亲妈型厨力放出,无条件宠爱儿婿尤里酱和乖儿昴昴,左右固定,尤里左固定,昴右固定,对达西莉齐型CP天然好感+80

【文昴尤昴】我的英雄小姐 chapter6 end

菜月昴这样评价他:一点也不体贴,也不懂得爱人。谁让他每次叫汤只叫他自己那一份。文森特招来服务员问能不能让客人进后厨,服务员想您这也不是普通的客人啊,嘴上说:“我们随时欢迎顾客来检查我们的后厨环境。”菜月昴就被带去戴上了帽子口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圆眼睛。文森特离开之前告诉她:“去喝新鲜出炉的。”

后来听老板说阿贝尔克斯小姐借了厨房的烤箱烤了一下午蛋糕。

外人不了解他们家的,自然默认菜月昴的真正姓氏是阿贝尔克斯,只是介于保护因素没有对外公开而已。文森特没有反驳,叫助理去为养女的任性买了单。老板很上道,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么陌生,便在电话里多说了两句:“阿贝尔克斯小姐是孝子啊,临走还专门烤了一份打包带走呢。”

文森特说:“是吗?我没收到。”

老板觉得有点尴尬:“那可能是带给朋友吃了,阿贝尔克斯小姐很善良。”

助理小姐面不改色地把电话转到另一条线上由秘书部处理。文森特放下手里的文件问她:“你想和我聊聊菜月昴?”

“啊,是。”助理应了一声,她是昨天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给老板传的邮件,两个人闹着别扭,她不想看见任何一方受委屈,“其实青春期的女孩子愿意与家里反抗是一件好事,小姐距离进入社会就差那么一小步了,看来您不用担心她会在职场生活上吃亏。”

“她当然吃不了亏。咋咋呼呼的,行动之前不会考虑后果,等着人去收拾烂摊子,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文森特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在意菜月昴的缺点,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些缺点的存在,她才得以变成一个咋咋呼呼的随遇而安的普通人。他们对彼此不抱有任何多余的期待。塞西尔斯·赛格蒙斯会说:“我是世界的主角。”但菜月昴只会待在后厨的角落烤一下午蛋糕。而且她的厨艺很烂。

“以后,您要谈以后的话,我真的很想看着小姐长大呢。”

助理笑道,“作为监护人需要考虑到的方面太多,她刚刚到家那会儿连不会用热水器都不敢找您,悄悄地借家里的座机给我打电话,如今却是会闹脾气了——先生,为了孩子我们总要努力些。”

她把菜月昴当作自己家的孩子疼爱,文森特却想到他管得住菜月昴一时管不住她一世,自己死后的遗产终究会被拿去与尤里乌斯或者尤克里里之类软弱无能的男子挥霍一空,眉头拧了拧,恨不得先一步让她死在自己之前算了。制定计划到一半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又只能作罢。唯独有一点是确定的:他才不要把她当女儿,免得哪天被气死了都算活该。

 

菜月昴难得做了场噩梦,梦里她作为一个漂浮的灵魂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尸体,稀奇古怪的,惨不忍睹的。起床后喝下的第一口水呛进了气管,穿衣镜出现了一条裂痕,路口处转角而过一只黑猫。她想:我今天是不是很倒霉啊?但她还挺喜欢黑猫的,蹲下身来摸了摸,猫很柔顺的蹭过她的手指,很温暖的生命力蓬发的触感。

路边有几个混混在抽烟,好像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进去再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对方注意到她之前拉姆与雷姆牵着手来了,真正的女孩总是对气温的变化更加敏感,降温的第一天已经戴上了松软的围巾。见菜月昴在冷风里呆呆地抖了一抖,雷姆便把自己那条取下来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觉得自己其实也并没有没那么倒霉。三人随便聊了些话题走进学校,尤里乌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调转了脚步。菜月昴说:“他怎么还在躲我。”

“恋爱中的软弱可不是什么好事。”雷姆简单作了点评,“不管他了,你说昨天去做了蛋糕是吗?”

“啊,没错。那里的厨师先生很好客,一直很热情地上手指导,后面尝了味道才发现他是害怕我把厨房炸掉吧,我是没什么厨艺天赋的那种人。”菜月昴耸耸肩,“原本打包了一份想带给你们吃的,但实在是……没法下咽,所以我自己吃掉了。”

“重要的是心意,下一回记得让我们尝尝。”

没能吃到菜月昴亲手做的蛋糕令雷姆十分遗憾,不过她很快收拾好了心情,“舞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还是想要穿裤子,总觉得在重要的场合穿不熟悉的衣服会出丑的。”菜月昴笑了笑,扯动到嘴角的口腔溃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留有女孩善意余温的布料贴合着她的脖颈,即将到来的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菜月昴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也许会出现的噩耗或者意外,但什么也没发生。回家途中还是那只黑猫窜出来喵喵乱叫,菜月昴把它带到宠物医院打了预防针,又留了些钱希望他们能帮忙找找领养。前台的小医生说可以是可以啦,不过这孩子看起来和你这么有缘,不考虑自己留下吗?她说算了,我连自己的人生都负责不了呢。

黑猫看她要走,叫得活像被踩断了尾巴。

菜月昴没心软,她觉得自己要是擅自带只流浪猫回去,阿贝尔说不定会当场把猫宰了以儆效尤。

但那天文森特·阿贝尔克斯开会开到很晚才回来,提前叫厨房给她留了一碗热汤。菜月昴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是因为蛋糕不好吃才没带的。对方半小时后回复:知道了。

 

毕业舞会开始前尤里乌斯终于主动联系了她一次,问能不能开车过来接她和雷姆去学校。菜月昴当初刚刚发现对方喜欢自己时的无措早已经散了个干净,反而有些替他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去考的驾照?什么时候买的车?”

“就前些日子……”

“算了吧,我才不想把生命安全交到一个没用的男人手里。”

尤里乌斯没生气:“圣诞节礼物,我会给你准备的。”

“你不准备我会跟你算账的。”菜月昴说,“还有不许给我送车,别以为我没看过美剧,车一般是家里人为小孩准备的成年礼物,少占我便宜。”

“我没想……”

“也不可以送戒指,我讨厌那玩意儿,钢圈一样。”

尤里乌斯不再说话。菜月昴想了想:“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的。”

他最后回答:好,我知道了。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彻底宣布放弃了这段维持了很久的、似乎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一部分的情愫。他没坦白的是文森特·阿贝尔克斯曾单独找他谈过一次,他很自负,好像笃定菜月昴无论如何都会像登记在名下的财产一样永远留在他身边。尤里乌斯用别人规劝他的话术反击回去:“没有这样爱人的。”文森特却说:“我不爱她,但她不能爱别人。”

隔天助理小姐来给她送礼服,连体裤式,看上去简单干练得像个即将发表就职演说的市长。菜月昴试穿时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车钥匙,是她最常坐的那一辆。

那混蛋还是往她手机里装了监听。

她当天就把猫接了回来。

 

阿贝尔克斯不是个会大肆庆祝节日的家族,取决于文森特·阿贝尔克斯先生是个除了脸好看以外非常无聊的男人。唯独今年请人装饰了屋子,张灯结彩,连猫都拥有了一根拐杖形状的咬咬棒。菜月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猫房里写作业,猫在身旁陪她。偶尔她会觉得这只黑猫有些像阿贝尔,讨厌抚摸,脾气也怪,走起路来趾高气昂,但比阿贝尔讨人喜欢得多,面对她时温顺听话。阿贝尔永远不会温顺听话,如果真有那一天,菜月昴应该会先一步吐出来。

她报考了驾照,约好高考后带朋友们去野外兜风。

舞会那天雷姆也穿了裤装,两人找了个角落吃掉了餐台上几乎一半的糖霜蛋糕。尤里乌斯送了她一块手表,表盘小巧,手腕不会沉重。雷姆说:“他总是把事情想象得那么糟糕,送个圣诞礼物好像生离死别。”

“事实上我们都不再生活在那个世界里了。”菜月昴接道,“这是个不付出生命也能活下去的地方。”

考虑到校内有未成年的同学,校方只准备了碳酸饮料和果汁,不过总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放肆一把,偷偷把橙汁换成香槟,喝醉了就大着舌头向自己的舞伴告白。菜月昴接了个来自助理小姐的电话,雷姆立刻问:“还好吗?”她总是问她:你还好吗?你没关系吗?是她在对自己的性别与人生产生怀疑不安后收获的第一份烫贴的关心。如果换作是上辈子,菜月昴说不定会因为这份特殊对待脸红心跳好一阵子,但如今经历的事情太多又复杂,回看二人的关系似乎更适合被定义为极亲密的朋友或家人。

她说:“没关系,只是一会儿要早些离开。”又开了个玩笑,“早知道让雷姆来替我开家长会。”

雷姆怔了怔然后笑了:“好啊,昴来我家当孩子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菜月昴想起文森特那张长在她审美点上的脸和从来不饶人的嘴:“那家伙少不了人跟他吵架,否则很快会变成木乃伊的,等他死了我就来。”

女孩仍旧是笑眯眯的,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邀请的答案:“昴呢,和那位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我很开心。就算昴至今也还在犹豫,但犹豫也不会妨碍你获得幸福的,那样便是最好了。”

是吗?菜月昴心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被称之为“幸福”。

可旁人会这样说却总是有她的道理。

菜月昴最后提前了半个小时离开,她要回去喂猫。助理小姐开车来接她,文森特坐副驾驶。他从来不主动说话,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听她们从学习聊到圣诞节。菜月昴说:“现在又没到圣诞节,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庆祝圣诞节。”

“节日的气氛不是当天才会出现的,而是从之前到之后,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呢。人类习惯忙碌的生活了,这是个能顺理成章松口气的好机会,我今年也会给你送礼物的。”

“不要太贵重。”她不太好意思。要不是手里握着方向盘,助理小姐真想转过来揉揉她的脑袋。

“你要给我送贵的。”菜月昴对车内的第三个人说。文森特懒得理她:“倒是会想。”

家里的前院从圣诞树到槲寄生应有尽有,和一个星期前比起来更像是一场被精心编织的怪异梦境,猫出来迎接她,皮毛与夜晚完全融为一体,只有橙黄的眼睛像济州岛的砂糖橘一样亮着。管家夸她抱回来的猫品相很好,但菜月昴知道,这不过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普通的平凡的,有了一个新家的猫。

文森特跟在她身后,连呼吸声都被控制得很轻,皮鞋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台面上,哒哒哒。菜月昴六岁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代表着“父亲”的声音。

现在觉得是讨厌鬼。不过是个挺令人安心的讨厌鬼。

“有什么想要的?”

讨厌鬼问。菜月昴想问他干嘛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要把她包装成不学无术的啃老富二代,明明从来没找他要过东西,存的是什么居心?她鼓鼓腮帮子转移了话题:“喂,我问你一件事,你能直接回答么?就是不隐瞒、不撒谎、也不阴阳怪气的那种。”

“要求挺多。”文森特说,“问吧。”

“为什么管我?”

“怕你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

菜月昴瞪大眼睛:“说好不隐瞒、不撒谎、不阴阳怪气的!”

“事实。不信算了。”

文森特顿了顿,“你,上辈子没死在我面前也就算了,现在要是再寻死觅活的,我嫌晦气。”

她想,他们此时此刻想的东西一定是相同的,那些支离破碎奇形怪状的尸体,死去又活来的,拥有着和如今的她相似的眉眼与轮廓。飘在空中目睹着这一切的灵魂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怀里还有一只象征着不祥的黑猫。那样的噩耗忽然变得很遥远,她现在的梦想也不再关乎别人的人生,只想和朋友们一起考上一所很好的大学。

阿贝尔曾经还是皇帝呢。现在他们都变得普通了。

普通没什么不好。

回过神来正好走到最后一棵圣诞树下,菜月昴抬头看见顶端那颗小小的星星,代替着整个宇宙庆祝她的毕业与崭新人生。她于是开口回答了文森特的第一个问题:“着什么急,圣诞节还没到呢。”

“圣诞节有什么特别的?”

她蹲下来随便掀开一个礼物盒,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真的装了东西,白色的毛茸茸的毯子和白色的毛茸茸的玩具熊。黑猫喵的一声跳进去,像是落进了雪里,一下子变得很瞩目。文森特在她背后停留了一秒,又抬腿向前走去。

一阵冷风袭来,菜月昴裹紧昂贵脆弱的礼服布料重重砸上了男人挺直的脊背。

在此之前他们最亲密的接触是十年前文森特将她带进别墅时握住的手。

她眼睛亮着,狡黠任性,忽视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胛锁骨与即将到来的阿贝尔克斯风格怒骂,十分骄傲地大声宣布:“你真是我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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